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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读者(2 / 2)

  米色的封皮古朴,第一排“shake-speares”。

  徐仪清拼读:“莎士比亚?sonnets?”他不认识第二排。

  “十四行诗。法语和英语的拼写一样。”杨跃说。

  “你品味这么独特!”徐仪清刮目相看。

  “不是我主动选的。”杨跃说,“五岁我在伦敦读书。每天下午四点被佣人接回房子里,关在三楼。三楼没有电视、电脑,于是我就着英汉辞典,看完了书房里的书。这些书原本是妆点门面的。回国之后,外婆以为我真的喜欢,所以连带把书搬回这房子。”

  徐仪清想:你父母在哪里?

  但他不刺探:“国内没有佣人,只有不同工种。在伦敦读小学好玩吗?”

  “...记不清楚。当时我读的newton prep school,错过了他们的reception,所以不适应。”杨跃觉得小徐对名词没概念,“reception应该指学前班。那所小学的钢琴老师很好,教学也是用施坦威。我在那里练了五年钢琴,回来发现考级是普通钢琴,以施坦威上练的灵敏度去考级相当容易。环境竟然还熏陶了英语。”

  “那五年也算有收获。”徐仪清说。

  他得提醒杨跃不准擅自插手自己的事,否则朋友很难维持下去。可大落地窗外,鲁能星城灯火点点,如人间繁星。他不想煞风景:“你这里看得到我的阳台。”

  “嗯。”杨跃说,他每天回来都看着徐仪清熄灯,“小徐,你念sonnets吧。”

  徐仪清开始读英语。念完书后,杨跃抱着自己的乳胶枕头去次卧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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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在家,杨跃时常会给徐仪清弹钢琴。每晚十一点,徐仪清则会照杨跃老师的要求,睡前念十五分钟英文。书籍的题材随机,但杨跃小时候都看过。杨跃坐在榻榻米上,抱膝听。窗外万家灯火,永恒如承诺。

  他听着听着,逐渐忘记分辨徐仪清读的内容。内容没有意义,他早已熟知。十八岁的小徐声流稳定,漫过卧室,漫过他的手臂。他手臂曾经无故麻痹,如今血脉连贯。

  小徐发现过。小徐一度放下书:“我觉得你没在听我读。”

  “我有听。my heart, the bird of the wilderness, has found its sky in your eyes. ”他机械复述小徐最后一句。我的心是旷野的鸟,在你的眼睛里找到了它的天空。他反应过来含义,看着小徐灰黑色的眼睛评论,“你有点口音,但不是咖喱味,拿来念泰戈尔的《园丁集》相当违和。我在努力憋笑。”

  “好吧。”徐仪清轻易接受他的说辞,“毕竟我没有在伦敦呆过。”

  “the的发音不考,很多人都读不对。”杨跃指出明确问题,“th发清音时,是国际音标的//。发应该把舌头放在上下门牙之间,然后让气体从牙齿和舌头之间的缝隙吐出来。”他跪上大床,左手食指和中指摸上徐仪清的喉结,“声带不能振动。”

  徐仪清把诗集扣在床头,练习了两次,再把诗句读了一遍。杨跃手下的喉结不振动,肌肤光滑温暖。上下齿之间,徐仪清的舌尖若隐若现。那舌尖是肉红色的,不知道舔上去是什么感觉。

  杨跃收回手:“我回去睡觉了。”站起来,回次卧躺下。

  他左手食指和中指抚过自己,在床上想着肉红色的舌尖。

  他没有告诉徐仪清的事情很多。不止是以前他每天回来看熄灯,还有现在他时常在卧室想着徐仪清。

  窗外飘起了雨。

  秋雨平常。如同小徐的陪伴。然而杨跃越来越想持续呆在他脚边。

  他的心里好像也飘起了小雨。

  而被他想着的小徐在主卧睡得正酣,对他的心思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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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删改,意识流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