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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的重担(2 / 2)


  希尔气急:“拿掉它!!”

  少年一面吼,一面抬手去扯那些藤蔓似的金属丝,却不料那些纤细的金属丝的柔韧度和硬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越拽缠得越紧,气得他快吐血。

  偏偏这额冠的效用还真的如同达斡尔方才的介绍一般好用,希尔这才刚戴上,这些天来因为精神层面的伤势而不时抽痛的脑袋瞬间就感觉舒坦了不少,连带着整个人精神放松,倦意上涌。

  希尔按着额角,只觉眼前一片恍恍惚惚的直犯晕。

  坤沙见少年在轮椅上摇摇晃晃的脑袋往下耷拉,知道额冠这是起效了,心情顿时好了几分,转头让达斡尔把少年推回去,好生照料,他过几天再来探望,然后便开开心心的溜了,留下达斡尔尴尬的立在少年跟前,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为希尔只是有些迷糊,人根本就还没失去意识呐好嘛!人家今天可是跟隔壁哈萨殿的卡瓦和西亚两只约好了要去窜门的,如果不是坤沙着急过来把那额冠给希尔戴上以方便监视,达斡尔才不会同意让他今天就来,更不会放他随便靠近少年。

  现在……现在可怎么办?!

  最后,达斡尔见希尔确实是迷糊到不行,唤了他好几声都没什么反应,只撑着一双雾气氤氲的眼眸迷迷茫茫的望过来,人也浑浑噩噩的不太清醒,索性替他做了回主,直接推他回房休息,然后转头亲自去隔壁哈萨殿帮他向卡瓦他们打了声招呼,留待希尔病体安康,改日再聚。

  卡瓦当然是……不信的了!不过被机敏又稳重的西亚拦着,没有当着达斡尔的面责问他,而是在达斡尔离开后,暗搓搓的借着去皇家花园散步的机会,偷偷摸摸溜到亚瑟殿附近晃悠了几圈查探情况。

  遗憾的是,他们两除了从守卫的闲聊中得知上午那北神将坤沙又来探望过希尔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查探到。

  但是,就这么一点,也足以让卡瓦将坤沙恼上了。

  卡瓦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第二天前去探望希尔,得知少年还在昏睡当中,没吭声,转身就去求见圣王,将希尔的情况禀报上去,请求圣王的关注与垂怜。

  “就算希尔脾气再怎么不好,也不能这样吧?”

  卡瓦期期艾艾的扒着圣王衣角怨道,

  “希尔他身体本来就不好,来王庭之前又受过重伤,不给好好医治也就算了,还总拘着他,不让他出门,也不许我们过去和他亲近,这也太过分了吧陛下?您可得替他做主啊陛下!不能任由北神将大人这么欺负他啊!”

  卡瓦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看得他伴侣西亚嘴角直抽抽。

  喂喂!适可而止!装得太过了!

  好在,英菲托陛下并没有在意卡瓦的夸张表现,而是在听完卡瓦的哭诉后,按着额角长长叹息。

  “我知道了。”

  圣王英挺的立眉紧紧皱着,

  “那孩子的事情坤沙已与我提过,疗伤的额冠昨日便已经给他送了过去,只要他一直佩戴着,想必过上几日就能恢复些许,我便可以将他招来见见,若能确定情况与你相同,倒不是不可以将他送回故土。你……无须太过担心。”

  卡瓦得了圣王保证,眼睛一亮,得寸进尺:“那陛下能否准许我与西亚常去探望他呢?”

  圣王表情略苦:“还是待他身体康复之后再说吧。”

  “陛下~~”卡瓦软着嗓音央求道。

  圣王的金眼微暗,视线在卡瓦秀气的面上绕了圈,转向后方西亚。

  西亚被盯得后背发毛,知道伴侣越界了,连忙上前把他从圣王脚下架起来,告了声罪后,直接拖走。

  英菲托遥望着两人背影,搭在王座上的手攥紧到发白。

  “你到底在哪里,弟弟……”

  圣王喃喃低语,低垂的眼帘之下,鎏金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痛苦。

  当年,如果不是为了救出重伤被围的他,拉维亚也不会不顾危险,冲动的跟随先锋救援部队第一批赶到,落入敌方陷阱,失手被擒,以至于在其他被俘者都被灭口、只余下他独自一人几乎毫发无损的被释放回来之后,陷入被众人怀疑他通敌叛国的深渊不可自拔,最后被极度痛恨黑暗帝国到失去理智的先王,那位被称为铁王、血腥之主的摩帝沙陛下、拉维亚和英菲托的父王、亲生父亲,安上莫须有的通敌叛国的罪名驱逐出境。

  铁王亲自对幼子拉维亚施以封禁之刑,而后开启空之门,将他孤零零的投入未知的世界,永久性的驱逐,并责令他有生之年,都不得再返回故土。

  这个建立在没有实际证据的怀疑和敌方泼来的脏水基础上的判决实在是量刑过重,更何况是出自犯罪者本人的亲生父亲、国王陛下之手?一时间,震惊了整个伊恩王国。

  而当时唯一有可能扭转这一局面、改变铁王想法的英菲托,因为重伤被送入圣山疗养,等他接到消息拖着未愈的伤体赶回王庭的时候,他心爱的弟弟已经被施过刑罚,眼看着就要被放逐了。

  英菲托一向将他这个继承了他去世的君父涤魂一系血脉、能力极强且样貌酷似星君洛伊登的弟弟视作珍宝,如何能坐视无辜的弟弟落到这般境界,自然是一力反对父王的决定。

  奈何铁王自打洛伊登被黑暗帝国的刺客暗杀身亡后,对一切与黑暗帝国相关的事物痛恨到了疯狂的境地,无视臣下的谏言、长子的请求以及幼子的申辩,一意孤行,亲手开启空门,将幼子流放。

  英菲托当时被铁王亲卫挡在台下,眼睁睁看着父王将被处以封禁之刑后脸色惨白的弟弟从高台上推下去,直直坠入空之门开启的门扉后那深深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心口仿若被弟弟最后望过来的那绝望空茫的眼神撕成了碎片,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从那以后,除了公务事宜,英菲托再也没有和他的父王说过一句话,直到他战死沙场的前一天。

  这位满心仇恨的血腥之主,在预感到自己的死期将至之后,才终于找回了一些理智,在去世前一晚传唤长子到跟前,承认了自己在有关幼子的罪行判决方面所犯下的错误,请求长子的原谅和逝去伴侣的宽恕,将王国的未来和寻回幼子并洗清莫须有罪名的任务,通通交到了英菲托手中,而后在第二天毅然踏上决胜的战场,再也没能返回。

  英菲托是如何度过父王战死后的那段纷乱日子的,他现在已经不愿再回忆了。如今,英菲托只希望战后他为了寻回弟弟拉维亚所付出的努力能够有回报;只希望,这一切都还来得及……